尋找羅優優
羅優優又不見了。不同的是,這次是在晚上。
羅優優是我接八年級新班的一個學生。在我接班的這一個月里,羅優優已經是第三次不見了,只不過前兩次是在白天,這一次竟是在晚上。羅優優給我的整體感覺就是比較叛逆,然而,從她柔弱、清秀的臉龐,你是永遠不會把叛逆二字跟她搭上邊的,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女孩子,短短的一個月里竟三次爬墻外出。羅優優的父母在廣東打工,平時她跟外公一起生活。
沒辦法,我只好再次向羅優優的外公求助。老人家答應我,會出去尋找。20多分鐘過去,我給老人家打電話,不通。40分鐘后,我再次撥打電話,老人家不耐煩地說,“這個孩子我不找了。大半夜的,我身體不好,我也折騰不起了。老師,我勸你也不用管了,那孩子是扶不上墻的,我算想明白了!
沒辦法,我只好聯系羅優優的舅舅,她舅舅說,“老師你放心吧,我姐這個孩子我知道,無藥可救了的。就算她真的出了什么事,我也不怨你,是她自找的,這些年來,我們一家人也被她折騰得夠了,也不想再理了,她愛怎么著就怎么著吧!
沒了羅優優家里人的支持,我就像一只無頭蒼蠅,只能到街上四處尋找。我找遍了街上的奶茶店、云吞攤、燒烤攤,最后,只能往游戲廳、桌球室和電腦室去找了。桌球室還好,站門口就可以看見有人沒人,電腦室和游戲廳壓根就進不去,人家一問找誰,說是找學生的,就更加不允許進去了。我不敢想象,一個女孩子整晚不回家會出什么問題。無奈,我只好打電話請求年級主任和分管政教的副校長幫忙?墒,我們三人找遍了街上的游戲廳和電腦室,都沒找到羅優優。
已是凌晨一點,我再一次打響羅優優外公的電話,問他,羅優優有可能去哪個親戚家……他卻把羅優優母親的電話給了我。
羅優優的母親在廣東佛山。電話一通,她母親第一件事就責怪我在深夜里打擾她休息,影響她明天上早班,還說孩子不見找她也沒用,山高皇帝遠的,孩子是在學校不見的,老師和學校都有責任。說完,她就氣憤地把電話掛了。
做老師這么久,我是頭一回看到自家孩子不見還能這么淡定的母親。
凌晨兩點多,我才拖著疲倦的身子回到學校。
第二天早上,我找了班上所有跟羅優優接觸過的同學,想從中找到點蛛絲馬跡,可沒有任何線索。我只好再次打通了羅優優媽媽的電話。羅優優媽媽第一句話還是問我,我的孩子還沒找到嗎?你說一個大活人在學校里面說不見就不見啦?我告訴她,現在還不是指責的時候,麻煩給我提供點線索,孩子除了外公家還會去什么地方?
電話那頭一陣沉默。我追問,如果你知道什么,一定告訴我,你要知道,時間久一點,你的女兒就多一分危險。
“昨天是優優的生日,她給我打了電話,說要來找我,我沒答應。我想她應該不會搭車來找我吧?”
“你昨晚為什么不告訴我!”我著急吼道。
“我跟她爸爸離婚了,這么多年來,她都是靠我一個人養,憑什么她爸爸什么都不管!彪娫捘穷^,是羅優優母親的哽咽。
在客運站找到羅優優時,她正靠在車站的椅子上打瞌睡?匆娢,她面無表情。我沒有問她什么,只是說:“回去吧!彼闪宋乙谎郏骸耙愎!”我拿過她的包,繼續說:“回去吧!彼读艘幌,站起來在前面默默地走?瓦\站的廣場很空曠,羅優優的身子很矮小,很柔弱。我在后面突發奇想地問:“羅優優,我能抱你一下嗎?”她停了下來,背向著我,一動不動。我從背后輕輕地抱住了她。不一會兒,她瘦小的身子顫了起來。我拍了拍她的肩,突然,她轉過身來,緊緊地抱住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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